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赫敏低声说。他们已经在半山腰待了好一阵子了,但头顶的乌鸦依旧在不安地鸣叫。
“好……”罗恩刚应了一声,忽然惊叫起来,“斑斑?!你怎么了?”
他低头,看到怀里的小老鼠突然剧烈地扭动,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一样。斑斑挣脱开桎梏,落在草地上,随即像脱缰了一般狂奔起来,爪子划过湿润的草叶,发出细碎刺耳的刮擦声。
“斑斑——回来!”罗恩喊道,立刻追了上去。
哈利和赫敏也紧随其后。他们绕过几棵低矮的树干,眼前忽然出现一团橘黄色的身影——克鲁克山从灌木丛中猛地扑出,一口叼住了斑斑。那只老鼠发出一声高亢而凄厉的尖叫,橘黄色的大猫随即敏捷地转身,朝打人柳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“克鲁克山!松口!”赫敏大喊,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。
那只橘黄色的大猫跑着跑着,似乎察觉到口感有些不对,便把斑斑放在地上,用鼻子仔细闻了闻。然而,它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追近的罗恩,最终还是再次叼起斑斑,用力往前甩去。
罗恩连忙飞扑上去,就在他伸手抓住斑斑的同时,一团黑影猛地从右边阴影中扑来——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狗,死死咬住罗恩的小腿,用力一拽,将他拖向打人柳。
“啊——!”罗恩痛叫,被大黑狗拖着在地上滑行,双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斑斑。大黑狗拖着罗恩和斑斑直冲向打人柳,树枝猛地抽动,却又像被什么按住了一样停顿。
接着,哈利和赫敏眼睁睁看着大黑狗将罗恩整个拖入打人柳底部的树洞中,瞬间消失。
“罗恩!”哈利大喊一声,拔出魔杖就冲上前去,但立马被狂舞枝条的打人柳猛揍了几下脑袋。
哈利晕乎乎地退后几步,看到克鲁克山跑在他们前头,敏捷地越过树根,跳上一块突起的树瘤,轻轻按下去。打人柳的枝条突然僵住,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“克鲁克山知道怎么让打人柳停下!”赫敏惊呼。
他们不再犹豫。哈利先钻进树洞,赫敏紧随其后。当她跌入黑暗中潮湿的地道时,脚下一滑,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——像是背后有目光在注视着她。
不是克鲁克山,也不是打人柳,而是一种比黑夜更深的阴影,冷静、潜伏、等待。她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——树洞已经闭合,什么也看不到。
赫敏的背脊不由得发凉,她晃晃脑袋,迅速跟上焦急寻找罗恩的哈利。他们一路穿行在蜿蜒曲折的地道里。地道又窄又低,他们不得不弯着腰行走,头顶滴水,脚下泥泞。
走了许久,左拐右拐,直到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——带着恐惧与怒意,是罗恩的声音。他们加快脚步,最终穿过一个破旧门框,走进一间昏暗又陈旧的房间。
透过残破的窗户,赫敏认出来了——这里是尖叫棚屋,被传得神乎其神的“鬼屋”。但此刻房间里没有鬼,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罗恩坐在角落,脸色苍白,怀里紧紧抱着斑斑。他的腿明显受伤了,右脚歪斜地伸着,看起来动也不敢动。
“他——他不是狗!”罗恩的声音颤抖着,用手指着房间另一头,“那是个阿尼玛格斯……看他的衣服,他是西里斯·布莱克!我们中了圈套!”
赫敏和哈利猛地转向房间另一端。
西里斯·布莱克站在那里,像一道投射出的疯影。
他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,脸颊凹陷,眼窝深陷,胡子拉碴,头发像结了块的黑色藻类垂在脸侧,乱糟糟地贴着额头和肩膀。他的囚服还没脱下,褴褛破碎,肩口和袖口布满撕裂的痕迹。但他的眼神亮得惊人,清澈、锐利,几乎不合时宜地美丽。
这位明显是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的男人看见哈利,咧嘴一笑,声音沙哑:“哈利,好久不见,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。”
“快走,哈利!”罗恩冲哈利大喊道,“他是来杀你的!”
“我怎么不记得你!”哈利猛地上前一步,挡在罗恩面前,魔杖直指布莱克。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,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张脸。
见哈利几乎要冲上去,赫敏赶紧从侧面拦住他的肩膀,试图阻止他。罗恩也在后面伸手,紧紧抓住他的裤腿,不让他往前。
“我怎么不记得你!”哈利重复了一遍,“你是我父母的朋友,但你却背叛了他们!你是伏地魔的走狗!”
赫敏一边紧抓着他的胳膊,一边焦急地劝他:“哈利,别这样!他是个杀人犯!”
“对!”哈利咬紧牙关,翠绿色的眼睛仿佛要燃烧起来,“他是个杀人犯……”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,怒吼道,“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!他们这么信任你!”
面对哈利愤怒的叱责与指向胸口的魔杖,布莱克没有动,嘴角却缓缓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苦笑。
“我不否认——我确实是杀了他们”他沙哑地说,声音像刮破的布,“但我没有背叛詹姆和莉莉……我怎么可能背叛詹姆?他是我最好的朋友!你以为我会背叛他?”
他